不同的道德体系

最近在看一本书：How to Teach Philosophy to Your Dog，这本书描述了作者与他的狗之间关于哲学问题的一系列对话，当然这个对话肯定是假的，不要说狗了，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对哲学感兴趣，这只不过是一种解释问题的方式。

书的前面在讲“道德”。有些读者可能会感觉奇怪，“道德”有什么好讲的呢？我们每个人的都明白什么是对，什么是错，做对的事情就是讲道德，做错的事情就是道德败坏。这听起来好像是这样，但是仔细想想就是有问题的。一个很经典的例子就是“有轨电车问题”：

一辆失控的列车在铁轨上行驶。在列车正行进的轨道上，有五个人被绑起来，无法动弹。列车将要碾压过他们。你站在改变列车轨道的操纵杆旁。如果拉动此杆，则列车将切换到另一条轨道上。但是，另一条轨道上也有一个人被绑着。你有两种选择：

1. 什么也不做，让列车按照正常路线碾压过这五个人。
2. 拉下操纵杆，改变为另一条轨道，使列车压过另一条轨道上的那个人。

关于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，甚至一个人在不同的精神状态下也会有不同的选择，这是因为在这件事中，我们很难判定怎么做才是对的，怎么做才是符合道德的。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，这才引来了很多包括亚里士多德、柏拉图、康德这样的哲学家前仆后继地讨论哲学问题。

从这个例子中，我们可以看出，“道德”的判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，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出，每个人的“道德”理念是不一样的，有些时候这种道德理念的差距甚至会大到无法互相理解的地步，这同时也引出了书中所说的一个观点：人们的道德理念可能是不同的，我们经常会因为有不同的道德理念而对很多事情争来争去，这其实是毫无意义的。比如说，关于吃狗肉是对是错的争论在网络上比比皆是。争论中的人们会列举各种支持自己的理由，比如吃狗肉的人会说狗跟牛羊一样的，都是动物当然能吃，而反对吃狗肉的人则会说狗是人类的朋友，已经陪伴了人类上万年，与牛羊的地位当然不同。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，现在我觉得我明白一点了：这个争论是没有意义的，因为双方的道德体系是不一样的，这也就意味着双方对于事情的对错有着不同的评判标准。当然每种评判标准都是有理可依的，只不过角度不同。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争出对错的。这就好像你说草莓好吃，我说香蕉好吃，我们各自列举理由想要说服对方，但实际上谁也说服不了对方，这个争论是毫无意义的。

那如果这样的话，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没有对错之分了吗？当然不是，如果一件事情在 99% 的人的眼中是错误的，那么在大部分情况下，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件事情是错误的，除非你有非常明确的理由说明，只有你是对的，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想清楚。比如说，我们大部分人都认为杀人是不对的，“禁止杀人”就成为了我们大部分人的道德体系的一部分，这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无需讨论的（当然特殊情况除外，比如正当防卫）。对于这种大部分人都认可的是非评判标准，我们不需要争论，它甚至已经作为道德的底线写入了刑法，难的是各执一词的说法，比如上面的吃狗肉的例子。